其余乡兵听得头领发出咕噜怪声,不由得伸头观望。只见他咽喉那处无端长出鸟羽,当发觉乃是中箭之后纷纷抽刀,眼前那两个无面人已然不见踪影,各自拨转马头四下找寻。霎时间,整队人马乱作一团。
此时风雪更甚,两团白影隐在其中围着马队游走,只见乡兵好似发病一般纷纷坠落马下,片刻过后也只剩中央一矮瘦的小兵惶恐地坐在马上。
雪地之上血水渐渐聚成溪流,小兵手打马鞭便要逃走。不过身前尚有数十匹马拦住去路,不由得嘶声流泪,叫道:“好汉饶我性命!”
无面人不为所动,其中一个闪到马前,也不知如何出手便将小兵提在手中径直进了屋内,将其丢在地上淡淡道:“只剩他一人,公子请便。”
太子听了略微一怔,暗道方才并未听到打斗之声,竟已将那些全数杀了?不过面上仍是平淡如水,吩咐左右道:“你等出门将那些零碎收拾妥当,莫要留下痕迹,省得日后节外生枝。”
一人起身点了四人道:“你们在屋内陪着公子,其余的随我出屋。”
那乡兵跪在那处如烂泥一般,左右摇摆不住痛哭。便在这寂静之时,那垂髫小儿突地说道:“那大人为何还要哭?可是寻不到娘亲了?”
女子慌忙将其嘴捂住,袁虎生赶紧道:“小儿不懂人事,还请各位大爷莫要怪罪。”
太子笑了笑,摆摆手道:“你等将双耳捂住,闭上双眼也就是了。”
袁虎生连忙吩咐女子与三个子女转过脸去,紧紧捂住双耳未敢再有一丝动静。
太子取了拇指粗细的树枝,将炉内柴火拨弄得旺了一些,看着火苗纷纷跳跃起来才道:“你等俱是骑马而来,定然是军中较高军阶,应是知晓一些军中秘事,我问你答,莫要有一丝隐瞒,懂了么?”
那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,一脸的红色疙瘩,胡须也只是些许青茬罢了,伏地泣道:“还望大爷手下留情,咱们无冤无仇,方才也只是刘头领惹是生非,与我等小兵并无干系。”
身旁一人一脚踢在他腰间,骂道:“你这软卵!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!再要胡言乱语活扒了你的皮!”
那人顾不得腰间疼痛,不住点头答应。
“你等是在谁的麾下效命?”
乡兵抹干了泪水随即道:“我等乃是飞龙将军李仲元之子李破天帐下的先锋营,此番下来乃是要再寻些壮丁参军。”
太子面色阴沉,道:“你等也应该清楚,李仲元早年间满门抄斩,哪里来的后人?”
乡兵缓缓抬起头来方要看一眼问话之人,身旁那人随即按住帽盔将他死死摁在地上喝道:“如此答话便好了,看了不该看的剜了你一对珠子!”
乡兵不敢回嘴,颤声道:“全听大爷的!小的再也不敢了!”
咽了口唾沫又道:“起初我等也有些疑虑,不过李破天拿出李仲元将军所用佩剑飞云剑,且当众将李仲元将军飞云剑法练得出神入化,我等这才信了。且他拿出圣谕到太兴州府之上见了知州,上面写着当今圣上要其征兵讨西,四处招兵买马,那知州高呼万岁、谨遵圣命,这还能有假?”
太子听了极为惊诧,身后一人耳语道:“公子,我看是有人要起兵造反,暗地里假传圣旨,在京师周遭募集人马,待时机成熟怕是要杀进京城,进宫篡位!那知州并无如此大的胆子,应是被人愚弄。”
太子点点头,眯眼思了片刻问道:“李破天如今在何处扎营?共计多少兵士?”
乡兵道:“便在太兴山西麓鹞子峪中,兵士足有三千,五百轻骑,两千步军,三百弓箭手,余下便是些杂兵杂役。”
太子听了更是惊异,不由暗道,京城眼皮底下竟暗藏如此重兵,当真要偷袭京城仅凭那些个禁军恐怕也难以应付,